姜闻渊只觉得脑子嗡嗡的,恨不能立即把司梦仙子身上的那个和尚拉下来碎尸万段,他怎么敢的?余姐姐这样的人,连自己都不敢亵渎的,他怎么可以?想撕碎那个和尚……
    屋内,余映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,扶住泉兮的肩膀,小声问:“是不是有人来了。”从她的视线看过去,是看不到姜闻渊的。
    “好像是有,不过你担心什么,反正有结界。”除非是神仙同行来了,否则一般人靠近这儿都只会看到空荡荡的屋子。
    说完,泉兮缠绕得更加卖力了,他当然也察觉到了些微不对劲,可来者不过一凡人而,即便真的天赋异禀看见了什么,他过会儿再去把他记忆消除了便是,总之,他不太把姜闻渊的靠近当回事。
    姜闻渊心中又喜又怒,他想过无数种和余姐姐重逢的场景,但无论如何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,余姐姐原来不是清心寡欲的仙人,她有欲望,她也会和男人交欢,有一种旧日的形象开始崩塌,另一种奇异的形象在开始新建。
    他很想就此转身离开,理智告诉他,这是别人的私密事情,可一想到床上那人是余映,他就挪不动步子。
    他也很想冲进去,把那个男人拖出来一刀捅死,可他们淫靡的声音蛊惑得他也一步都动不了。
    围观活春宫的滋味,如同在锅里煎熬,姜闻渊忘记自己是怎么推开那扇门的,总之推开门后,他愣愣地叫了一声“余姐姐”。
    司梦仙子纵横情场这么些年,头一回觉得处境尴尬。
    撞破的人是谁都好,偏偏是她一手带大的小屁孩,小屁孩身量高了很多,脸也更有棱角了,可是在她心里依然是小屁孩。
    余映火速拢住衣领,尴尬地咳嗽了两声,同时制止了准备出手将姜闻渊打晕的泉兮。
    “住手!”
    泉兮心中也颇为不满,但又不敢完全不顾余映的意思,只好退到一旁干等着,他还没尽兴呢,眼前这位六皇子也忒没有眼力劲儿了,看见便看见了,还要出声打搅。
    不过,他是怎么不受结界影响的?泉兮又开始打量起姜闻渊来。
    “余姐姐!你这些年到底去哪儿了?”姜闻渊上前就将余映紧紧抱住了,这一抱看得泉兮握紧了拳头。
    “你先放开。”
    “不放!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吗?”
    姜闻渊下意识地像年幼时一样,在余映身上嗅探,亲密到泉兮终于忍不住,抬手指将人摔出了禅房外。
    把人扔出去后,泉兮抱着余映消失在了禅房内。
    姜闻渊坐在地上,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才反应过来那和尚也并非普通人,或许是修炼了某种邪术,所以余姐姐是被迫的?可是刚才她那样子又不太像是被迫的。
    余姐姐是他的啊!姜闻渊眼眶瞬间红了,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涌上来,他为自己身为一个脆弱的凡人感到难过。
    难怪这么多年他都找不到余姐姐,因为余姐姐根本不是一般人,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也看起来很难对付。
    不行!他要把余姐姐抢回来。
    这颗种子就此埋在了少年姜闻渊的心底。
    泉兮把余映带到了另外一座山头的的密林里,余映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,一边整理一遍感叹:“这小孩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?”也不知道他是否经过人事了?
    泉兮不屑道:“能有什么阴影,他正是精虫上脑的年纪。”
    “说别人精虫上脑,你不也一样?”余映推了他一把,露出略微嫌弃的神情,再次后悔当初还是应该请历寒来帮忙,历寒这人吧,从来不会如此急色。
    “话说回来,我的结界为何对他无效?”
    经泉兮一提醒,余映想起了姜闻渊手上的那串佛珠,“以前他还在我身边的时候,我送过他不少宝物,其中不乏一些上清辟邪之物。”
    “那倒是能够想通了。”
    司梦仙子能送出手的东西,必然都不是凡品,能破了他的结界也不奇怪。
    天边一封隐秘不见的信函传入密林,余映伸手接住。
    她前两天才叫泉兮通知了历寒,让他派些人手调查原昆的事,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音了,历寒在信中表示原昆的下落已经找到,先让鬼差盯着了,至于收服可能还需要等他抽出空来才行。
    “看来原昆的事,我暂时不需要操心了。”
    余映拂袖往密林外走去,她眼下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给张小姐做护身符了。
    只是机会难得,余映忽然觉得再给姜闻渊做一张护身符也可以,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自己给这小孩送礼已经成了习惯,在她的庇佑下,姜闻渊或许能够一生顺遂。
    天气转晴时,余映教泉兮绘制了两张符咒,符咒金光闪闪,分别被收入两个锦囊中,她抽出其中一个锦囊给泉兮:“你把这个给张小姐送去。”
    “怎么只有一个?”
    余映看着手心里剩下的一个,道:“这个给小闻渊。”
    “干嘛要给那不长眼的小子?”泉兮实在厌烦那少年,不仅是因为少年撞破了他的好事,还因为司梦仙子对他的优待。
    “你堂堂鬼王,干嘛跟个半大孩子计较。”余映鄙夷道。
    “你不会看上他了吧?”
    余映想起上回萧云止也是如此问自己,顿觉好笑:“我对他啊,顶多是长姐照拂之义,你扯远了。”
    “你对他是没有,可是他对你呢?”
    余映更是不以为然:“凡人寿数短暂,就算他真对我有什么心思,也不过转瞬即逝的事,又能如何?”
    泉兮没有再辩驳,他知道余映说得很是在意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放心,但转念一想,自己的确不该为了个凡人如此耿耿于怀。